要是為了敷衍場面隨口撒謊,到時候會不可收拾。
至於能夠在往後發揮功用的謊言--精心設計的謊言,那不叫做謊言,叫做策略。
若是能派上某些用場,就叫做權宜之計。
如果能夠一生隱瞞到底,謊言也能變成真實。
相反地,一下子就會露出馬腳的謊言,只會自取滅亡。
from《百器徒然袋-雨》
要是為了敷衍場面隨口撒謊,到時候會不可收拾。
至於能夠在往後發揮功用的謊言--精心設計的謊言,那不叫做謊言,叫做策略。
若是能派上某些用場,就叫做權宜之計。
如果能夠一生隱瞞到底,謊言也能變成真實。
相反地,一下子就會露出馬腳的謊言,只會自取滅亡。
from《百器徒然袋-雨》
這世上不存在什麼一般大眾,有的只是眾多的個人。
當個人不願意為個人的行為負責時,就會戴上大眾這個面具。
這是在模糊責任歸屬,將之轉嫁給不特定多數的卑鄙行為。
例如說,就算是個人說出來會遭到圍毆的暴論,只要藏身於所謂匿名性的隱身衣背後,
立刻就能夠搖身一變,變成一般論。
這就是透過隱蔽專有名詞,將個人大眾化。
這樣一來,就可以不經任何議論,使人把粗劣的意見錯以為彷彿獲得了民意支持的正論一般。
from《百器徒然袋-雨》
我認為什麼社會通則、常識這類的東西,並不是具有普遍性的絕對真理,而是限於一定的條件下才通用的規則。
這類的東西必須在某種程度的封閉環境裡面,才能夠發揮機能。
每個國家、每個地方、有時候每個人的這類條款都不相同。
所以其實每個人都是井底之蛙,只是程度之別罷了。
別說大海了,有些人甚至連池子或臉盆都不認識。
常識是活在各自的日常中必要的條款。
常識會依據時代和場所而有極大的差異,這些條款是有附帶條件的。
換句話說,常識不是真理。
不一定只有殫思竭慮之後想出來的結論才是真理。真理不是人所塑造出來的。
真理早已屹立不搖地存在於此處。
可是……盲目的我們無法確定這是否就是真理。
所以,我們必須驗證。
from《陰摩羅鬼之瑕》
做學問並不是記東西,是學習思考的能力。
知識淵博的人和學者是不一樣的。
雖然學者多半都學識淵博啦。按部就班地去思考不懂的事,驗證自己的思考正不正確,這樣的過程需要知識。
所以會去調查,結果就會變成學識淵博了。
from《陰摩羅鬼之瑕》
體感客觀的時間,是不可能的事。
說「現在在這裡」的時候,不可能鎖定發言者什麼時候在哪裡。
主觀的時間總是在伸縮、完全不一定。頂多只能替換為長短這樣的距離來討論。
可是不管多長多短,一小時就是一小時,客觀的時間並不會變化。
唯有知道主觀時間與客觀時間之間的差距,是勉強可以了解時間的方法。
為了知道這個差距,存在者比需計測客觀的時間。
客觀的時間被認為是計測出來的數值,但是其實這個數值並不是計測時間本身所得到的。
計測到的是距離與速度,而不是時間。在空間中移動了多遠,運動進行了多少的量,我們把這些替換為客觀的時間。
人的心思其實很複雜,不會只因一個理由就生出一種結果。
理由總是有好幾個,產生的結果也是好幾種。
任誰都有某種執著,只不過大部分都是偶然形成的。
from《百鬼夜行-陰》
Heresy 現在有在看的京極夏彥的小說,主要分成兩大系列,一個就是以長篇為主的「京極堂」系列,另一個則就是以詐術師又市為主角的「巷說百物語」系列。而這次 Heresy 看的這部《後巷說百物語》,基本上就類似《巷說百物語》和《續巷說百物語》的日後談了~
《巷說百物語》和《續巷說百物語》基本上是在江戶時代,以山岡百介為主角、以小股潛又市作為負責布局、解釋的腳色、就類似「京極堂」系列中京極堂。其他還有像是山貓廻阿銀、事觸治平、德次郎等人,也都算是又市的夥伴,一起幫忙接受委託、解決問題。
而雖然他們基本上做的事,都不算是合法的,但是在讀者看來,他們都是為了某些人、假妖怪之名、耍某些偏門的手段,來解決本來難以善了的事;就如同在這部《後巷說百物語》裡所說的:
堂堂正正必遇阻礙,違背倫常則越陷越深,顧取旁門左道巧然度之,
以巧計破如夢浮世,參透塵世人間,一切孽障隨之消解,獨留怪異巷說傳世。
死是無可避免的。
人——不,只要是活在這個世上之物,全部都無法避免一死。
而既然時間不可逆,我們無法以真實感覺去獲知死亡。
唯有這一點絕對辦不到。死亡也是我們人類唯一無法體驗的事。
所以……人會對死亡有著種種想像。自太古以來,數不清的人針對死亡連綿不絕地思考、立論。
人們不斷地想像。可是不管怎麼想,都絕對無法了解……即使自己為了解,也無法證明。
記憶就像照片的乾板。
烙印在玻璃板上的風景,可以透視到另一邊的景象。
如果不斷地將不同的風景重疊上去,底下的風景就會越來越難以辨識。最後下面的話會變得模糊不清,再也無法看見。
不過,如果把相同的風景重疊上去,呈現的畫像就應該會越來越清晰。
相同的東西看過好幾次,記憶就會變得更加鮮明。這是這種性質所致。
可是,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拍到完全相同的照片。
就算在相同的地方,以同樣的條件拍攝,也拍不出完全相同的畫面。
應該會有微妙的不同。不同的部分越是重疊,就越顯得模糊。
我們會設法修正模糊的地方。為了看到清晰的畫面,我們會撒謊。
就這樣,記憶被改寫了。
舊的記憶被新的記憶,新的記憶被舊的記憶,彼此影響而形成。
from 《陰摩羅鬼之瑕》